十六年前,卢玉金种出来的葡萄就是卖6元一斤的。1999年,给浙江大学陈履荣教授当了七年助理的卢玉金独自到上海创业,在金山吕巷镇建了一个50亩的园子,种了"里查马特"、"白鸡心"、"巨峰"、"藤稔"等十几个品种。采用的树形是屋脊型的篱棚架。

2001年投产,一部分以6元一斤的价格在园中销售,另一部分以2.5-3.5元一斤的价格送批发市场,销量各占一半。2004年以后就不送批发市场,全部自产自销。由于管理到位,葡萄质量好,卢玉金的葡萄在经历短暂几年的"自力更生"后,便进入了当地政府的视线,被树立为金山果树的一个亮点,省部级的领导也来过好几波。

名气就大了,品牌也有了,项目也多了,面积从原来的50亩扩大到现在的200亩。除"巨峰"还是主栽品种外,原来的品种都换成"金手指"、"巨玫瑰"、"醉金香"、"阳光玫瑰"、"夏黑"等又香又甜的新品种。在园中,我还尝到一种有荔枝香味和口感的葡萄。

上市期从6月一直延续到11月,其中7月下旬到8月底是上市高峰期。树形从原来的篱棚架改为V字形和T字形。化肥越用越少,有机肥越用越多。"原来产量比较高,基本上是亩产2500-3000斤,每亩地的化肥用量七八十斤,现在就二三十斤,有的品种更少。原来一亩地用2吨湿牛粪,现在用干的商品有机肥3吨,有机肥用量相当于原来2-3倍。"卢玉金说。

品种变了,品质变了,价格也跟着变了。"2013年以前的葡萄非常好卖,都排队等着的,需要先打电话预约,以政府、银行、国有企业团购为主,临时来的散客都不卖的。价格是每年涨2元,一直涨到2012年的20元一斤。""涨价"成了"施泉葡萄"发展的主旋律。

2013年开始,团购剧减,"施泉葡萄"不仅丧失了"涨价"的动力,而且从不愁嫁的"皇帝女儿"一下子变成了"大龄剩女"。于是,卢玉金开始注重品牌宣传:举办金山施泉葡萄节,在市区增设销售点,淘宝销售;在园区,各种用于满足普通消费者的配套设施也应运而生。300米的葡萄长廊,齐整茂盛的枝叶,整齐划一的结果带,一队队的散客在长廊下行走,极具画面感。

"我建这个葡萄长廊前跑了很多地方,现在这个设计是我独创的。我在长廊顶部盖了个避雨棚,顶高5.5米,肩高3.5米,宽7.5米,长廊步行道宽5米,两边都余出70-80厘米,这样葡萄种起来,不会受两侧雨水的影响,两侧篱架上的葡萄叶片也能养好。"卢说。

这个是嫁接了18个品种的"联合国葡萄王",还有专供消费者休憩玩乐的葡萄休闲大棚……"2013年开始,团购少了,散客多了,会来了很多人,总量渐渐也差不多了。"在经历了三年的调整期后,2016年,"施泉葡萄"的价格又开始蠢蠢欲动,一部分品种涨到25元一斤。

"今年全部25元一斤,这样的小包装4斤100元。"卢玉金指着成堆包装好的产品跟我说,"现在的消费群体主要是私营企业主、白领、公务员等高收入家庭。"很明显,"施泉葡萄"已经完成了消费群体的转换,重新步入了"涨价"的主旋律。

今年的葡萄特别甜。"施泉葡萄"在一次品测活动中,测出的"巨峰"和"巨玫瑰"的最高糖度都超过23度,"金手指"超过22度,连只重颜值的"矢富罗莎"也能超过19度。"想让葡萄甜,一是有机肥要多,土壤要疏松,另外就是适当的留枝量,不能太密,光照条件要好,产量也不能太高,像'巨峰'一亩地的产量1500-1800斤,留枝量要均匀。"卢玉金道出让葡萄"齁甜"的诀窍。

"那你种了这么多年,对种葡萄有什么心得?"我问道。"种葡萄最大的难点是每年的气候变化都不一样,这是葡萄管理中最大的问题。"卢玉金列举了大棚覆盖时间、大棚温湿度调控等关键节点。"上海单膜覆盖的安全时间是2月上旬,2月5日以后,2月10日是百分之百没问题的。双膜覆盖可以提前到1月初……"

"早春温度低连续阴雨是灰霉病烂芽最容易发生的时间,展叶以后到花期需要覆盖地膜降低湿度;花期结束后(四月中旬)就可以把地膜拿掉;开始拆袋时再把反光膜铺上去,有利于上色。""但像今年这种特殊的40度高温,袋子也不能拆,拆了以后果实要软掉,有反光膜软得更加快。"图为全国优质鲜食葡萄评比中获得的奖牌。

"以前我对葡萄外观不是很讲究,明年开始着重要提升葡萄外观,在保证品质的基础上,尽量把外观做到最漂亮。"在卢玉金的口中,我没有听到什么豪言壮语,也听不到"机械化"、"智能化"等高大上的农业方向,"用心"和"实干"贯穿着他二十余年的葡萄生涯。这也正是"施泉葡萄"能在上海"马陆葡萄"巨大的光芒下脱颖而出的秘诀。